資料來源:
https://roape.net/2022/01/13/africa-china-relations-south-south-cooperation-or-a-new-imperialism/
非中關係的核心是合作與發展問題。Kristin Plys、Amenophis
Lô 和 Abdulhamid Mohamed
問道,我們是否應該將這種關係,慶祝為全球南方在 20
世紀中葉夢想的南南發展,還是當代非中關係是一種新的帝國主義動力?
作者:Kristin Plys、Amenophis
Lô 和 Abdulhamid Mohamed
作家和活動家Vijay Prashad在《黑暗國家》中闡明,“第三世界”不是一個地方,而是一個政治項目。在
20 世紀中葉,在美國霸權的鼎盛時期,Global South設想了政治、經濟和社會解放。這方面的一個重要體現是
1955 年的萬隆會議,有29個新獨立的亞洲和非洲國家的代表開會,以促進現在所謂的南南合作。換言之,非洲和亞洲國家可以團結起來以實現經濟合作與文化合作的理念。共同反對殖民主義和帝國主義。
萬隆會議最終在不結盟運動中制度化,這是一個反對美國和蘇聯干預全球南方的論壇。然而,不結盟並非沒有批評者。不結盟運動的Muammar
Qaddafi說“世界由兩個陣營組成:解放陣營和帝國主義陣營。不結盟的人沒有立足之地。我們不是中立者,完全一致反對侵略者……解放者萬歲。打倒帝國主義。” 在他看來,全球南方不是由受制於美國帝國主義的國家、不受制於蘇聯帝國主義的國家和反對這兩種影響的國家組成的。對Qaddafi來說,只有反對帝國主義、爭取解放的國家和那些帝國主義的國家。
然而,我們對當代帝國主義的理解是由美國霸權的生活經驗所塑造。以及美國霸權以新的依賴關係取代歐洲殖民統治的特殊方式,這種關係具有相同的性質,通過美國和全球南方之間新的政治經濟關係國家。但隨著
1970 年代開始的美國霸權危機,以及自 2008
年以來更為明顯的全球危機,也許是資本主義世界體系本身,我們所知道的帝國主義也必然會發生變化。權力和等級制度的形式需要重新制定,以便它們在失去道德威權時能夠繼續存在。
美國已經失去了全球統治的道德權威。因而為新霸權的出現和領導世界經濟克服當前危機提供了機會。例如從19世紀的英國霸權到20世紀的美國霸權,帝國主義雖然仍然存在,但形式發生了變化。正式的殖民主義失去了道德權威,導致全球南方大部分地區獨立的重要發展。但在沒有通過殖民主義進行正式政治統治的情況下,美國在冷戰期間及後期創立了帝國主義的新表述。
作為其統治的一部分,任何新的霸權都必須讓世界其他國家相信,它的行為符合國家之間體系的最佳利益。一部分建立這種對規則的同意,需要與全球南方建立,看似符合全球南方最大利益的依賴關係。隨著新的世界霸主的崛起,帝國主義必須重新塑造成援助、合作和團結的模樣。這有助於新崛起的霸權建立全球道德權威,因為它似乎在為整個世界經濟的道德利益行事。在新霸權崛起的世界歷史階段,我們必須將具有民族解放潛力的真正南南合作,與帝國主義的新化身區分開來。
威權主義和剝削
當我們實地考察南南合作與當代帝國主義之間的這種區別時,有必要檢察造成權力不平衡的當地政治條件。因此必須更好地了解非洲主權的當代動態。
雖然 21
世紀以推翻埃及、突尼西亞、蘇丹和其他地方數十年的後殖民專制統治的革命而開始,但這些努力是短暫的。反革命勢力,尤其是由右翼民族主義者和保守宗教領袖領導的反革命勢力,往往成為被推翻的獨裁政權的最終受益者。近年來,我們目睹了整個非洲大陸更多的反革命和政變,例如在查德。屈服於威權主義的國家變得更加普遍。我們很少看到革命之後,成功地建立了致力於促進非洲人民利益的持久民主國家。
在整個非洲大陸獨裁統治令人擔憂的背景下,帝國主義者更容易篡奪非洲主權。正如歐洲和北美國家發現非洲的威權統治更符合其政治經濟利益一樣。中國共產黨也是如此。在尚比亞,銅礦開採佔該國出口收入的
65%。大多數礦山歸中國政府所有,但也有少數是總部設在加拿大的礦業公司。外國礦業公司已經能夠在尚比亞創造中國國家的一部分主權。那裡的勞動法以鬆懈、工資低、工傷事故和死亡事件為著稱。當工人結合併抗議這些條件時,他們遭到了暴力,不是來自尚比亞政府,而是來自中國管理層。他們通過部署暴力應付了工人的要求,沒有任何後果。2010
年,Collum 礦的一名經理開槍打死了
13 名工人,那些人組織起來違反不良的安全標準。
建立連接東非和亞洲出口市場的深水港的Lamu項目,是主權喪失的另一個例子。最初Lamu港將由肯亞、衣索比亞和南蘇丹三國共同出資,但由於資金問題和青年黨偶爾襲擊港口建設。肯亞國防軍向中國尋求貸款,並通過“海上絲綢之路”提供支持。該政策不僅幫助中國進一步進入非洲資源和市場,而且使人民解放軍海軍能夠在肯亞北部建立反恐基地。港口對非洲的發展十分重要,因為
90% 的東非出口商依賴海港維持生存。但是如果肯亞拖欠他們所承擔的債務,而且這似乎很可能。Lamu港將很快成為中國國家主權的另一個空間。
-撒哈拉非洲。
通過創造中國國家主權和控制戰略資產來掠奪土地,幫助中國獲得了工業生產所需的廉價自然資源。而鐵路及其他基礎設施以及通往海港的通道允許從非洲開採這些資源。政權更迭未能成功破壞這種動態,因為政權更迭的運動主要集中在驅逐政治領導人。但是由於歐洲和北美帝國主義以及國內資產階級與軍隊的支持,大多數非洲國家的主權仍然存在。最近的革命幾乎沒有破壞這種動態或建立服務於人民利益的國家。
回歸泛非國際主義
在更強大的國家的條件下進行的全球化,與基於團結的橫向國際主義之間是有區別的。非中關係本身可以為兩個地區帶來巨大利益,但只要非洲國家在與中國的個別交往中仍存在權力差異。它仍將是一種紐帶,最終將為中國和非洲帶來經濟利益。一種可能的解決方案是,通過泛非聯盟而不是逐個國家。以區域集團的形式圍繞中國在非洲國家的發展項目進行談判。
但除此之外,作為一個國際主義左翼所能做的,就是讓國家在非中關係中的角色去中心化。如果中國和整個非洲大陸的公民社會和左翼團體能夠跨境合作,可能會向各國施加壓力,以實現在中國和各種非洲背景下共同的社會公正,例如反對無法為非洲國家服務的威權政權的重要性。通過勞工國際主義維護人民的最大利益並促進工人的權利。還可以設想其他中國和泛非民間社會組織圍繞非洲和中國的共同問題建立聯繫。
Frantz Fanon將“第三世界項目”描述為拒絕“趕上”歐洲和北美的目標,而是將其視為創新新思維方式的主要目標。Fanon相信革命的泛非主義和全球南方的創造力,可以設想和製定新的政治形式,為長期存在的社會問題提供解決方案。
自下而上的國際主義
全球北方左翼內部傾向於將任何反對西方主導地位的政治發展,視為值得慶祝的事情。但在思考當代非中關係的複雜性時,顯然我們需要更加敏銳地辨別可能聲稱是南南合作和/或反西方的運動所涉及的權力動態。它們可能仍然是我們堅決反對的不平等權力動態和政治經濟剝削的體現。
來自西方和中國的宣傳掩蓋了在中非關係中發揮作用的權力動態。宣傳混淆了對動態的理解的能力,使得圍繞這些問題組織起來特別困難和有了爭議。但是我們需要記住,作為總部設在加拿大或其他任何地方的泛非主義者,僅僅因為某些東西反西方,並不能使它成為自由主義者。在看待當代背景下的權力和歷史時,我們需要深思熟慮和獨具慧眼。
在這次對話中面臨的核心問題是,我們如何能夠更密切地關注國家間政治經濟關係中的權力動態,而不會陷入大多數西方國家的恐華比喻。同時也認識到不存在"平等和平等"的問題。非洲國家與中國發展主義的共生關係。
或許第一步是,與其慶祝中國威權國家與非洲非民主政權之間的聯繫,不如創造性地思考,我們可以做些什麼來在非洲公民社會和左翼運動之間建立更加自由的南南合作和中國。通過這些打擊共同社會鬥爭的共同目標,可以設想和實施真正橫向的亞非團結。 |